直至他远行他乡的数年后,朝中风云凌乱,胤裪方才明白怀袖的一片苦心。
“额娘她,当时必定也不好过吧……”胤裪声线动容,微带着微哑。
听胤裪问及怀袖,雍正神情黯然,喃喃道:“额娘她……用彻骨的寂寥换来咱们的坦途安稳。”
胤裪猛地抬头,凝着雍正被烛光烁映下微渗晶莹的眸子,诧问:“皇兄是说……皇阿玛驾崩时竟……也未见额娘一面?”
雍正缓缓闭上眼,神情中一片疼惜,轻轻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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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裪走后,雍正背着手立在养心殿书房的轩窗前许久,苏培盛进来换第二次茶时,终于忍不住轻唤了一声:“万岁爷……”
“众人皆言朕是篡夺的江山,你怎么想?”
听见雍正突然冒出这么一问,苏培盛吓地额上顿时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子,跪在金砖上只顾叩头不敢说话。
雍正转回身看了苏培盛一眼,免了他的礼,淡淡道:“当日,皇阿玛临终时将朕唤至床前,对朕说……唯有你登基,方可保胤裪平安……”
苏培盛闻言身子不禁一颤,紧张地抬眼看向雍正,却见他面色平和,全无平日的阴寒气质,目光温和平静凝注着眼前那盆滢碧如玉的君子兰。
“所以,朕的这个江山,是替宝亲王做的。”
番外二
红泥小炉中的橄榄炭灿如玛瑙,燃烧时发出轻微的脆响,映雪垫着帕子提起上面的提梁壶,向棋桌前给怀袖和滴水斟茶。
怀袖在盘上落下一子,抬眼看着映雪,笑道:“我瞧你在这儿住着,气色倒好了不少,不如你此番就别随我回宫了,在这儿多留些日子将养身子。”
映雪轻轻颔首自去添水了,滴水却由棋局中抬起眸子凝向怀袖:“怎么?你想通要回宫了?”
怀袖没好气儿地嗔白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还再眼睁睁瞧着皇上巴巴地再来请一遍?”
滴水笑了,捻着茶盅不紧不慢地边喝茶边道:“嗯哼,反正都来三四回了,也不差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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