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是一个“异类”,一个无法真正融入的“外人”。
她身上奴隶的标签从来没有从她身体里剔除,早就已经融进了她的血肉里,尽管她尽力异化了她的外表,使她看起来有点像那些罕见的白化卓尔,但她无法改变那股从她毛孔里涌出来的味道。
卓尔们瞧不起她,视她为低贱的消耗品,一件可以随意驱使和使用的工具,而那些和她流着同种血液的人类,则唾弃她,说她是叛徒,黑暗的走狗。
梅尔记得有一次外出,她想在旁边偷偷观看卓尔的节日庆典,结果被当作娱乐用具抓了起来,然后和其他人类关在一起。
身边有人在哭,在尖叫,还有的和她一样,沉默,麻木地沉默着。她听见有人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着如同诅咒般的低语:“我们要死了,我们要死了……”
那些她幼时的腐烂伤口在此刻被粗暴拨开,鲜血淋漓地暴露出来,让她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血腥和死亡气息的角斗场里,但这次不一样。
“不会的。”梅尔回答。那人被她坚决而冰冷的态度震慑住了,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一句毫无意义的安慰,结果梅尔却咧开嘴角,笑着说:“我不会死的。”
后来,是城堡里的仆人找到了浑身是血的梅尔,她好像杀得格外尽兴,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在了手中的刀锋之上。离开时,她漫不经心地把那把沾满鲜血的武器扔在其中一具尸体上。
“我和你们不一样。”她喃喃自语。
“我叫梅尔·斯维琳,我和你们不一样。”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撕扯掉某种无形的枷锁,想把某种长期困扰她的东西彻底从她身体里割裂出去。
可惜她当然没能成功,那东西最后只是被埋起来了,埋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就是因为这件事,主母伊尔瓦拉在她脖子上下了咒语,刻上了无法消除的印记。
这对绝大多数拥有自由意志的生物来说,是一种极致的耻辱,因为像一只宠物戴上了项圈。
但梅尔却格外雀跃,这说明主母在乎她,至少暂时还不想让她死去,这对于认为自己随时可能被抛弃的梅尔来说,已经是一种恩赐和认可。
对,她就是叛徒,是献身邪恶的奴仆。
从今以后,每一个见到她的种族都会清楚地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来自哪里,又归属于何处,他们理应厌恶她,惧怕她,防备她....
结果精灵....该死的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