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北想着,抹了抹自己初生的发茬。贴着头皮一层青色的短发挠的手心里痒痒的,手感舒服到诡异。所以最近范侠总是有事没事往他脑袋上揉一把,简直就是在撸猫。好在伤口虽然可怕, 等头发长出来之后就看不到了。
说起伤疤, 宁小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左手胳膊的外侧。
从梦境世界里回来之后,他原本光洁的胳膊上就多了一条寸长的浅浅的肉色伤痕,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看来宁老太那位中医朋友儿子开的祛疤膏还是挺有效的。不知道他回去那边后要是涂得再勤快些, 是不是就连这点痕迹都看不出了。
宁小北在住院部外头等了一会儿都不见范侠下来, 只好给他打电话。
嗯,快下来了。就是报销的单据说是有点问题,等弄好我就下来了。
范侠这次是因公负伤, 所有的住院和医疗费用都能报公账。因为他自己还买了商业保险, 已经赔付了一部分,有些手续上的麻烦。
挂了电话, 宁小北开始盘算着回家给他做什么补一补。
另外这几天又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赵叔叔从老人院又搬回了筒子楼。他没有麻烦他们两个伤残人士, 自己找了个临时家政人员把屋子打扫好之后,住到原来宁小北睡的那间次卧去了。
没错, 虽然不知道范侠在这个世界醒了的蝴蝶翅膀到底触发到了什么关键点,但是这个重要的转变大大地激发了宁小北的信心。
他确信,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要说上海的冬天, 那真是莫名其妙, 刚才还晴空万里呢,现在居然开始下起了迷蒙细雨,宁小北抬头看着茫茫雨丝,急忙拎起行李袋和脸盆往回奔。
进了住院大楼的玻璃门,把行李放在等候区的银白色凳子上,宁小北没来得及抖去风衣上沾着的雨珠。一回头,就看到门外有个护工正艰难地把轮椅往大楼里推。
那轮椅不知道什么地方卡住了,任凭她如何左右摇摆,车子无论如何就是上不来。坐在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老头急的哎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