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姓陈的攀上的可不是魏党里的小鱼小虾,那是吏部的温大尚书温乘风,真要斗起法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若是简单的两党之间以震慑官员为目的的杀鸡儆猴,大可不必放着魏党里一林子光开屏不咬人的花孔雀不管,去动温乘风亲自保的人。
那便是单纯要那姓陈的老头的命,林瑾伺候姓陈的那么久,从前的指令不过是监视和窥探,为什么一夕之间就成了要他的命?
因为他攀上了温乘风,陈字儿前头就冠了魏姓,邢部就由不得那个两头不靠的墙头草孟知清做主。
所以要的不是姓陈的命,要的,仅仅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刑部尚书”的命。
这可真是稀奇。
若刑部尚书当真是如此炙手可热的位子,孟知清再油滑也早丢了他的乌纱帽。
京城里,该有件连刑部也踢不得皮球和不了稀泥的事,要发生了。
那件事应当涉及两党之争,牵连甚广。
那件事或许动摇国本,连孟知清都不敢装聋作哑。
那件事亦或灾祸已成,所以两边才发了疯地要争一个万无一失,也不知是一心置对方于死地,还是生怕自己沾染了毫分,就要落一个满盘皆输的下场。
那是什么事呢?
他猜不出,不是想不到,而是多到他说不出是哪一件。
以本朝律法而言——如果那还作数的话,这样的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天下太乱太乱,以至于那些从前看来应当杀头灭族的罪孽,到如今已然成了官场里常见的勾当。
可不管是什么事,大约都与他无关了。
一个未明的真相已经耗去了他半条命,朝夕之蜉蝣,又岂配忧这万载乾坤。
思绪那般繁杂,结论却只有一个。
无能为力,管好自己。
林瑾漠然地用鼻梁蹭了蹭男人又渐渐起势的家伙,纤长的指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他脱得一丝不挂,抬起头来冲倪铄笑道:“大人,奴发着烧。”
嫣红的脸颊像搽了胭脂,高烧之下,眼里盈着泪光,瞧着灵动又无辜,嘴里的话却很是不知死活:“您不试试么?后头热着呐……”
“咳咳,咳嗬嗬……”
林瑾披着一头乌发,一双手在床沿上勉力撑着身子,咳得撕心裂肺。
像一支惨白泛黄的芦苇,在风雨连绵的日子里惊人地坚忍,也惊人地脆弱。
距倪铄来找他已经过了一个月,今年的天气格外冷,分明还未到立冬,京城的梅就已经开了。
这对林瑾而言不是什么好事,他新病旧疾凑在一起,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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