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元揉了揉后颈,长长出了口气。
身旁朽得发糟的木门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声音,木门的投影在暮色下落下很长的形状,像割裂血海的黑色刀刃。一个身量不高的汉子从门里钻了出来,见怀元站在门边不声不响地打量着他,那人先是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又赶紧摸了把腰上系着的粗布带子,确定此时还是绑紧的,才松下口气。看怀元仍兀自盯着他看,那人吞口口水,虚张声势地虚握拳头,底气十分不足地叫嚷:“看什么看,当心老子揍你!”
怀元动也不动,仍定定看着他。
那人看他比自己高了半头还多,也有些心虚,用脖子上搭的汗巾抹了把额头,道了声晦气,四下张望一圈,见周围没有旁人,赶忙钻进附近林间小道,往远处溜去。
怀元还未收回目光,便有沾着淡香的柔软帕子从他脸上扫过,他还未转过头,只听见对方柔声同他说话。
“今日不接客了,您明日再来?”
雀奴倚在柴门边,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说道,他衣衫半敞着,从脖颈到胸口满是星点的红痕,有些上面还嵌着牙印儿,一层薄汗覆在他胸口,在落日余晖下红得更艳,怀元猛地回头,正撞上满目春色,下意识忙错开眼睛。
想起方才在门前听到的声响,不难知道方才屋内两人都在忙些什么。
怀元稍稍定神,客客气气地向对方见了一礼,这才抬起眼睛同对方四目相对。他刻意避开了雀奴裸着的胸口,目光只落在对方脸上。
这次近在咫尺,不比当时灯下相看,雀奴的相貌让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分明是张男子的脸,眉眼间是常在风月场的柔媚,偏偏眼型狭长,平白显得有几分未被磨平的锋锐。两人离得近,连雀奴脸上早已增生扭曲的伤疤都分外清晰,平白为这张面容增加了些狠戾和阴气。
雀奴此时也扫视着怀元,看清他面容时未免一愣,随即揽好自己敞开的衣襟,抚上散乱的鬓角。
“我猜您不是来找乐子的。”他收起装模作样的笑意,站直了些,规规矩矩搭理起自己散开的衣服,倒是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几分,“有事?”
怀元想起来意,点点头,又看向对方身后的院子,他比雀奴高出不少,无须可以打探就能从柴门敞开的缝隙把小院内的一切看个七七八八。
不大的院落不过两三间茅草小屋,院角是篱笆围起的鸡笼,但此时空空荡荡,一只鸡也没有,院里放着落了层灰的磨盘,看得出也是很久没人用过了。
见怀元也不说话,只是打量院里摆设,雀奴不耐地咋声,反手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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