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的样子。
苏思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觉有些好笑,这俩兄妹有时侯还真的很象,一大清早都坐着发呆。沈孟青性格沉稳,这样呆坐倒不出奇,沈贝儿是坐不住的性子,难得也如此安静。
薜惜雨坐在床边忧心忡忡,“铭儒,你就打算这样躲着他吗?一整天都不出去?”
沈铭儒站在窗子边,草坪上有两个佣人,穿着白色的制服,象两只大鸟,不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些杂物。他的目光划过昨晚和沈孟青谈话的地方,那里至少有两个烟头。
此刻他仍清晰的记得沈孟青的样子,象一头受伤的凶狠的野兽,面目几乎狰狞,眦着牙,恨不得要咬下他一块肉才好,他在咆哮:天是灰的,人是灰的,我的心也是灰的……
他垂下眼,黯然叹气,其实儿子说的那些话,他完全理解,因为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沈家每一位继承人的培养方式几乎是一脉相传的,他们需要继承人冷峻,睿智,沉稳,果断,最忌讳儿女情长,他自己没有做到,所以他的儿子也做不到。
事实上,沈家的男人都是情种,这一点好象是遗传。他的祖父风流倜傥,是旧时有名的世家公子,偏偏爱上了一个戏子,在那个年代,戏子身份卑微,无论如何也进不了大富之家,他们的爱情之花尚未绽放就已经凋零,最后那名女子嫁给一个棺材铺老板做姨太太,祖父在晚年厌世,避到山里隐居,与青山绿水为伴,小的时侯父亲总带着他每隔两个月便去探望一次,直至爷爷逝世。
至于他的父亲,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父亲爱上的是一个裁缝的女儿,文静秀气,似一株白玉花,幽然吐芳。父亲常借着做西装的机会跑去与姑娘会面,但终究是被棒打鸳鸯,从此天各一方。他的母亲是一位千金小姐,端庄贤慧,颇得父亲赏识,看起来两个人相敬如宾,可是在父亲走了后,有一次和母亲聊起他,母亲面带悲凄说了一句话:这辈子,我始终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
他不同,他爱上的是一位千金小姐,并且家里早早定了亲,可依旧命运多磨……不过幸亏,他懂得争取,最后终于争回了自己的幸福。
每代人几乎都是门第观念的牺牲品,但轮到下一辈的时侯,他们又重复着父辈的固执,继续干着棒打鸳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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