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
“嗯。”江慈未听出异样,手中动作不停。
裴琰犹豫了一下,语气有些软:“以后,你一定要随主帅行动,太危险的地方不要去。”
江慈不答,待包扎完毕,方直起身道:“若是个个军医都是如此,有谁在前面抢救伤兵?”
裴琰噎住,脸色便有些阴沉。江慈看了看他身上的素服,只道他公祭将士后伤感,忙又低声道:“相爷请节哀。眼下河西府已经收復,可东莱等地的百姓还日夜盼着相爷率长风骑打回去呢。”
“是啊。”裴琰之前心中伤痛,此时也觉有些疲倦,放鬆身躯靠上椅背,合上双眸,淡淡道:“失土还得一寸寸收回,这肩头的担子,一刻也无法放下―――”
他话语渐低,江慈见他满面疲容,知他多日辛劳,悄悄取出药箱中的熏草饼点燃。裴琰闻着这安神静心的熏香,神经逐渐得到放鬆,依于椅中睡了过去。
裴琰内力高深,小憩一阵便醒转来,但他舍不得这份睡梦中的安宁,并未睁眼。他闻着细细熏香,享受着数月来难得的静谧,听到室内江慈恬淡均匀的呼吸声,轻声唤道:“小慈。”
江慈不答,呼吸声细而轻缓。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袭上裴琰心头,他觉自己的心就像裂开了一条缝隙,有什么东西
正从这缝隙中呼啸而出。他犹豫良久,终慢慢睁开双眼,轻声道:“小慈,你,留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