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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尧臣说得累了,端起茶喝。
杜中宵叹了口气,道:“官人,我自小也读圣贤书,大道理自是懂的。然而身为小民,生在这世间诸般无奈。哪怕一心为国为民,首先也得活下去。便拿我这间酒楼来说,直到今天,才算供起我们两家的衣食。但数月之前,你可知是什么境况?”
讲到这里,杜中宵重重叹了一口气,把自己与母亲来到县城,衣食无着的事情说了。直到说起吴克久欺压韩家,要强纳月娘为妾,两家人走投无路,道:“一家富户而已,不过一处酒楼,几处庄子,便就视百姓为牛马。县城也有官衙,也有县令县尉,却由着一个浪荡子弟,在衙门里为非作歹。官人,这可是太平岁月,朝政清明,小民尤且如此难过。若不是我有这蒸酒的法子,现在我们两家人如何境况,想也不敢去想。纵然新来的范知县禀直断,吴家也没受什么责罚,今天还偷了我家制酒的法子去。他们是有钱有势的势力人家,再过几年,焉知不是又跟从前一样?胸怀天下,我要先活下去啊!穷则独善其身,我现在穷困交加,不到达则兼济天下的时候啊——”
梅尧臣一愣:“你蒸烈酒也曾听苏通判书信里提起过,当时有言,酒糟都给你蒸酒,你们家里向穷人施粥,此是善事。怎么,吴家还敢来偷你家制酒的法子?这还了得!”
第37章 不同看法
杜中宵苦笑:“官人来得正是时候。今日清晨,便有人从吴家的酒楼买了烈酒来,那边明明白白说得清楚,从我家里偷得制酒之法。世间之事,岂是官府一句话就能够断下来的?”
梅尧臣刚从襄城知县任上卸任,对杜中宵说的事情并不陌生。不过襄城是山区,比临颖这里贫穷荒凉了许多,县城也没有多少商户,更不要说吴家这种大户。这两年梅尧臣在襄城多是救灾,囤积居奇的势力人家被他收拾了不少,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事。
看了看天色,梅尧臣道:“小友,恕我直言,你应对此事的方法就错了。令尊是本州发解的乡贡进士,你也是读书人,从一开始便就要去找官府帮忙。依你所说,吴家有钱有势,你拼死拼活与他们比着做生意,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么?你用酒糟制酒,再买粥施舍,做的是善事,正是官该劝的。这种人家官府不扶上一把,难道任凭势力人家胡作非为?现在天时不早,你这里备一桌酒席,请本县范知县来,我自与他说。有官府出面,不知强似你劳心劳力打拼多少。”
杜中宵听了摇头:“官人不知,那吴家也有强力亲戚。他有一家表亲何家在长社县,与本州苏通判是同年进士,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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