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几乎是固体状态,在马眼处堆积起来。你抽出叁张纸给他擦拭,擦不干净的尽数抹在他的肚皮上。
阿梅蜷起身子缩在床头,像只上了蒸锅的基围虾。
卫生间里,花洒传来水响,盖不住阿梅呕吐的声音。冰镇竹叶酿对他来说太烈了,你依稀辨得,呕吐声中夹杂着一点哭腔。
他清理好自己,在你身边躺下,动作幅度很小。血浸透了半块纱布,被你扇过的那边脸肿起老高,他也没去管。
一时无言。黑夜中滴答作响的时钟更像唯一的活物。
你叹气,好吧,灾后重建工作还得你来。
“我儿子小时候,每天半夜哭醒五六回。他爸没有陪产假,搬到隔壁去睡了,我只好一个人应付一切。有天晚上,我实在受不了,抱着儿子站在窗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干脆跳下去一了百了。”
“后来,他长大了。俗话说一孕傻叁年,我看着他聪明可爱的样子,把生产时吃过的苦全部抛到脑后。直到跟他爸分开,那些真实的记忆才回到我的脑海中。”
“你可能想不到,儿子是第一个知道我想离婚的人。我头一回动这个念头,马上就跟他说了。他虽然害怕、虽然难过,但也答应我,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不爱妈妈。”
“可孩子太小,双拳难敌四手……不对,二叁得六,六手。谁我都打不过,我只能尽量保证生活在孩子触手可及的地方,就算他一辈子不原谅我,等我快死的时候,至少能让他见上最后一面。”
阿梅静静听着,一语不发。
“你说我自以为清醒,其实根本不是。这条路没有人走过,谁也不会帮我,叫他们少骂我两句就不错了。除了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我眼前一抹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可是又不得不这么走下去。”
“所以,你去找你妈。”
阿梅诧异地抬起头来,显然没弄懂这个因果关系。
但他嘴比脑子快:“我才不去。”
你脸一沉,改回强硬的语气:“那你就准备死在这个疗养院吧。”
作为参考,你附赠温馨提示:“小郝都想跑了,你们这里谁比她脾气好?”
“……”
沉默、恼人的沉默。
不一般的夜晚给了阿梅勇气,最后,他还是选择说出心底的脆弱:“我跟你……这样之后,没脸面对我妈。”
看他表情就知道,你们这段经历可能是最最微不足道的阻碍。
“怎么就没脸面对了?我长得很像她?”
“当然不是……算了,你不懂。”
见他意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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